被捕人士收信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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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來的聖誕卡 #荔枝角收押所
//.. 收到很多外面的市民、手足寄給我的聖誕卡,以及一些鼓勵的說話,令我非常感動!
//《願榮光歸香港》

毛孟靜FB 👈🏻
小編探訪札記 #1

小編代表小杰感謝眾多位的訂閱及支持,你們每一個留言,小編都有Cap圖寄給小杰,讓他即使在牆內都可以感受到大家的溫暖。

小杰已經寄出了第一封給Patreon的信,小編與大家一樣熱切期待中。小編收到信件後將會第一時間讓大家(訂閱會員)閱讀,請耐心等候。

在等待小杰信件的過程,讓小編先跟大家交代一下小杰近況。
以下為可公開閱讀的小編探訪札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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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2022年1月1日
#荔枝角收押所
#1

小杰表示「好掛住大家」,由於佢本身有長期病患,所以要申請見收押所醫生,而家佢要留喺收押所醫院裡等兩日。喺收押所醫院裡面,佢瞓到兩三個鐘。我問佢「飯係咪好難食?」佢點頭表示難食,考慮想訂兩星期嘅私飯。

佢話收押所醫院係一個好差好差好差嘅地方,周邊嘅人唔係白粉佬就係喺出面同人打交所以拉入嚟,佢喊住同我講:「好難受。」小杰係一個好少喊嘅人,就算喊都好少嚎哭。今日見到佢嘅狀態,可以話係我從未見過的,我自己望到佢我自己都好難過。

佢喊住講:「可唔可以幫我搵個勁啲嘅律師,我想上訴成功,我唔想坐監。」 當時我哋兩個都已經泣不成聲。我答佢「我一定會幫你同出面嘅人講。」

我問佢見唔見到當日送囚車嘅人,佢話其實佢只係見到我。當時車上係坐滿懲教人員,「但係佢哋全部人都笑鳩你。」講到呢到小杰再喊,我諗當時車上嘅人一定係講咗好多好難聽嘅說話,彷彿要羞辱小杰咁,我感受到佢覺得好難受。由於我哋嘅對話係被監聽住,所以我唔想再問佢details,我只係同佢講:「唔洗理佢哋,最緊要你見到我就得喇!」但我同佢講其實好多人送佢車。

15分鐘好快,交代一下工作同屋企人情況就差唔多夠鐘,佢話只係坐咗一晚,好似坐咗兩個月咁。我不停叫佢「忍耐!我每日都會喺到!有好多朋友喺到!你個Patreon 已經過100人喇!」佢臉上沒有露出笑容。最後講一句「我愛你,聽日見。新年平安。」個鐘就響,電話被cut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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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被時代拆散,才道別那樣難」,小編相信小杰一定可以戰勝離別、孤獨、改變。

衷心多謝關注小杰的每一位。

小杰SiuuKit Patreon
小編探訪札記 #2

當《探訪札記 #1》發佈後隨即收到各位的留言及私下訊息,小編已將大家的文字收入信封內,小編代表小杰感謝眾多位的訂閱及支持,讓他即使在牆內都可以感受到大家的溫暖。

在等候小杰的第一封來信時,讓小編繼續為大家交代一下小杰狀況。
以下為可公開閱讀文章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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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2022年1月2日
#荔枝角收押所
#2

今日一見面,佢終於有啲笑容同我打招呼,佢話自判決以來終於在今早去咗一次大廁所,不過佢依然只會用3分鐘去沖完一個涼,因為廁所嘅衞生太惡劣。昨晚睡覺同樣瞓到三個鐘左右,不過佢話都係喊住瞓,好掛住佢愛錫嘅人。

昨日第一次見佢嘅時候,15分鐘裡面有10分鐘我哋都係喊住講,今日我諗只係得5分鐘係喊住講。我問佢係咪好啲,佢話適應中,但心情係平穩咗。我話佢個Patreon 好叻,好多人俾月費,佢就即喊「我一蚊都唔想要,我只係想出番嚟咋!」

由於呢兩日都係紅日,佢仲未見到醫生同埋福利官,所以好多申請都未辦妥,探訪名單亦都未update,暫時只係我同杰妹探到佢。佢喺醫院裡面「好撚悶」,只可以食瞓同睇20吋大的電視。不過佢聽聞自己聽日可以出院,過埋聽日,啲安排就應該會正常番。

佢已經收到日用品同零食,但佢話望都冇望到一眼,朱古力已經被其他囚友「換哂」,一包朱古力都冇剩,反而換嚟好多煙,我問佢個「換」係咪你自願㗎?佢扁嘴擰頭。總之叫我聽日再入多啲朱古力俾佢,我諗都係獄中社交一環喇,唔開心梗有㗎喇。

最後仲有兩分鐘,佢喊「又得番兩分鐘咋,我好掛住你呀」我話我每日都會喺到,我話你喺我面前想喊就喊唔好扮過得好好,鬱喺心好辛苦,佢點頭繼續喊。兩分鐘過去之後,隔離個囚友拍佢膊頭,教咗佢一招點樣賺時間見到我幾秒,就係不停喺走廊左右行,佢都叫我喺電話亭走廊左右行,你行住懲教就以為你番緊囚室,然後你就會見到有經驗嘅家屬同囚友一完咗都會不停咁左右行,場面有點搞笑。最後賺多咗十幾秒時間揮手講bye bye。

小杰 SiuuKit Patreon
小編探訪札記 #3 #4

歡迎各位留言及私訊,小編會定期Cap圖print out寄到小杰手上,因此你們對小杰的說話及支持,他會完全接收得到!(不用擔心,小編不覺辛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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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2022年1月3日

#荔枝角收押所

#3

今日同樣面帶笑容同我打招呼,當然唔係燦爛嗰種,但尚算可以,感覺佢又再適應多啲了。一開口就話受其他囚友所托,要我幫手帶口訊,原來真係有呢啲文化。處理完之後,佢話今早做咗好多嘢,終於見咗醫生同福利官,醫生話已經可以出院,不過暫時未有懲教職員帶佢走,希望今日下午佢就可以去番正常嘅期數(可理解為班房)。我再一次提佢申請私飯,佢又話忽然唔申請了,唔想浪費錢咁話,我即刻同佢講:「傻㗎?幾抵都申請!我話你聽而家我哋富可敵國!幾貴嘅私飯都俾得起,你同我食到2月11號!」佢被我堅定嘅眼神說服了,佢:「好喇,我陣間去入紙喇。」另外探訪朋友名單終於寫咗喇!不過未寫哂,因為啲懲教做嘢好趕急,有啲人名未寫到,聽日再見福利官就可寫埋其他。申請咗郵票、眼鏡盒、收音機,等探訪人士聽日去交錢。

另外,佢今早寄咗封信出去俾我,裡面當然有啲說話要我同大家講或者打上Patreon,等我收到信之後就會第一時間話俾大家知。

食屙瞓方面都係咁喇,瞓到兩三個小時,未屙到,食飯唔食餸。佢話醫院裡面隔離嗰個成日賴屎賴尿,廁所又冇門,所以一有人屙屎就會臭足全間房,令佢難以入睡。

今日見面15分鐘裡面,基本上喊住講嘢嘅時間大約只有1分鐘,而佢都只係眼濕濕冇再流眼淚,我哋雙方都進步咗好多。第三日嚟講,佢適應力好強,我覺得佢好叻。仲識得問我:「你有冇開心啲呀?」然後我同佢分享咗我買咗部相片打印機,咁就隨時可以print相入俾佢,佢:「咁叻呀?」,仲識得問下佢妹妹個BB近況。

15分鐘過去,大家都學識咗嗰招「喺走廊左右行」,賺得一秒得一秒見面。用口形講咗句「我愛你」,佢就入番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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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2022年1月4日

#荔枝角收押所

#4

今日佢手揸住一本我揀俾佢嘅書《What If 如果這樣,會怎樣?》(古怪趣問正經認真科學妙答書)踏入探訪電話亭,意味住我1月1日入俾佢嘅嘢終於到佢手。佢用我入俾佢嘅河粉(我隻貓)相當作書籤。笑住同我打招呼然後同我講呢本書好深,我即刻笑出聲:「你咁多時間自己慢慢用腦諗下喇!」我哋雙視而笑。

我哋嘅對話終於有啲突破,唔再單單講「我好掛住你呀好想出嚟呀」嗰啲說話,佢開始講佢裡面嘅生活係點。0630就會起身梳洗食早餐,然後會去一個day room嘅地方活動,可以睇電視、閱讀、傾計、寫信。可喜嘅係佢已經出咗院,去咗某一個期數,終於見番同案嘅D3被告,叫做有個照應。佢話期數裡面啲人正常啲,竟然夾手夾腳喺房內做清潔同埋洗佢哋個廁所,大家都頂唔順衛生情況。佢而家瞓碌架床嘅下格床。由於疫情關係,由出面入嚟收押所嘅人均需去某一個地方隔離21日,所以佢而家屬於隔離群體,因此唔可以落操場打波,只可以留喺班房入面做自己嘢。每晚最後聽完鄭子誠嘅音樂情人之後院所就會熄燈瞓覺,不過多數佢都會喺床上面輾轉反側兩三個鐘先瞓得着。

令人氣餒嘅事係探訪名單雖然已經寫哂,但係前台嘅懲教人員仲未update data,所以今日有位朋友都係白行一趟,未能夠探訪佢。佢話佢好希望每一日都有人探佢,叫我好好安排,我同佢講放心,我已經打爆咗佢個schedule。

今日順利入咗眼鏡盒同埋郵票俾佢。

最後我問佢仲有冇喊住入睡,佢話昨晚都仲有但係喊少咗喇,我忍不住喊:「你喊少咗我其實係安心咗,但同時間我唔想你係習慣咗呢到!」佢安慰我:「我冇習慣到呀,我記得我係因咩事入嚟,我一直都記住。」15分鐘又完,喺呢到係會完全顛覆我對15分鐘嘅概念,好似眨吓眼就冇咗。我哋依舊左右行,一路笑一路揮手bye bye。

小杰 SiuuKit Patreon
小編探訪札記 #5
#2022年1月5日

#荔枝角收押所

#5

荔枝角收押所係一個好落後嘅地方,探訪室內的電話有啲會好細聲,有啲係壞嘅,我最經常遇到就係當我同小杰都到齊但係仍然未通到電話,我哋等電話通電過程中,當然唔會浪費一分一秒,我哋會做口形/手語,務求爭取時間溝通。我用手語問佢「ok?」佢「ok。」我問「保暖?」佢「暖。」感覺就係冇嘢可以阻礙到我哋交流,只要我哋想交流。

今日小杰見咗感化官(評核犯罪者的行為、表現、家庭背景,法庭判刑前需得到被告的感化報告),佢表示「我感化咗個感化官。」what? 感化官睇完法官判詞以及了解完小杰背景之後都認為「你唔應該係呢到,係因為個官。」嗰一刻我忍唔住喊,其實呢個諗法有邊個唔係咁諗?當刻都只有無奈,我哋諗份感化報告應該都會係正面嘅。

商討少少上訴嘅事/法律事務,問候屋企人。佢話愈來愈適應到牆內嘅生活,9個人一間房一齊瞓,7日轉一次房。佢整日嘅活動空間就係喺Day Room。總括而言,佢離開咗收押所嘅醫院,轉番正常期數後狀態就愈來愈平穩,大家都可以放心。我覺得佢真係好叻。仲記得早幾日探訪時佢喊住同我講一句「你要幫我搞(處理),我靠哂你喇。」

15分鐘過去,比起之前4次探訪,沒有太多不捨,大家都想努力適應這裡的壞。左右行,不斷揮手,今天終於被懲教喝了一句「探訪者呢邊走,嗰邊唔係景點冇嘢睇㗎。」Thank you for trying to be funny。

小杰 SiuuKit Patreon
小編探訪札記 #10

#2022年1月10日

#荔枝角收押所

#10

唔經唔覺得已經去到Day 10,記得邵家臻講過,喺裡面嘅人千祈唔好數「仲有」幾多日,要數「已經過咗」幾多日。今日坐車出荔枝角時候睇到卓韻芝嘅一篇文章,講「唯有某些時刻人才真正意識到時間,在其他時候,時間 simply passes。假的。假設而已。」的確係,我最意識到時間流逝無疑就係見小杰嗰15分鐘。

探訪名單已經更新,過去幾日我開始同其他朋友一齊去探小杰,明顯小杰狀態好了很多,面色有點紅潤,有剃鬚,未有消瘦跡象。佢見到朋友嘅時候都會笑住打招呼:「喂」就好似以前咁。小杰問朋友:「你個show點呀?」朋友:「啲show停鳩哂喇!」杰:「我知呀,我而家睇新聞分分鐘多過你呀!」

呢幾晚開始凍番,小杰表示裡面真係好凍,不過都冇辦法,衫就係得咁多。小杰話都唔係好瞓到,主要係光,裡面唔會熄燈,佢慣咗黑哂先瞓到覺(裡面好似可以申請眼罩,聽日同小杰講先)。私飯方面,佢決定同幾個囚友夾一齊訂私飯,一來唔洗孤單食,二來唔洗驚被人搶雞髀(我見私飯餐單有雞煲食囉),應該會由21號開始食私飯。

小杰亦分享咗裡面好多人都好傳奇,危險駕駛又有,吸毒又有,打人又有,打劫又有,有位囚友用咗三年半就讀完一個degree破咗監獄記錄。不過無論遇到幾多「猛人」都好,刑期最長嘅都係小杰(暴動量刑起點為4年),啲囚友笑說:「番嚟再坐都可能仲見到你。」我都只好苦笑。記得第二三日探訪時小杰話:「佢哋(囚友)話我呢啲斯文人唔啱嚟呢到,咁點啫!我想嚟㗎?」係囉,根本冇人想。

隨住日子過去,佢開始適應呢到嘅生活,我開始熟悉探訪嘅流程,其實愈來愈少「公事」要講...

而家開始定落嚟,真係可以當夜晚傾電話咁傾計,講下我昨晚同朋友打牌嘅時候食咗鋪十三么好開心,連埋朋友我哋三個相視而笑。

冇人想習慣呢到,只係一定要轉過心態去面對。

今日小杰被帶去醫院覆診,我又白行一趟,冇得探小杰。I miss him。

小杰 SiuuKit Patreon
小編探訪札記 #11

#2022年1月11日

#荔枝角收押所

#11

今日等候探訪室相對少人,破記錄只係等咗1小時就探到小杰。朋友一見到小杰就興奮到喊,小杰見到朋友咁嘅狀態都笑笑口,感覺小杰今日心情唔錯,精神唔錯,係一個好嘅對話開始。

問小杰有冇瘦到,佢就話自己感覺係有,但作為日日探訪嘅我其實就未見明顯,唔緊要喇,依舊肥肥白白我都ok㗎。小杰話其實好多囚友羨慕佢每日都有人嚟探,小杰自己好自豪咁講:「梗有人探我㗎喎。」朋友形容小杰係「紅牌阿姑」/「花魁」。小杰話有啲人明顯係食死貓,幫人頂,所以唔會有人探。現時小杰嘅探訪schedule 係被安排到爆哂,我相信每日都可以讓佢見住新嘅朋友,佢都會開心啲,時間又會好過啲。

佢話而家喺Day Room可以睇到TVB嘅劇集,最近睇緊《鐵拳英雄》,懲教會錄咗昨晚嗰集然後第二日放喺電視到不停咁播同一集。喺Day Room唔係好睇到書,因為好多人好嘈,而且啲人會聊你傾計。懲教做嘢超慢,呢個都唔係第一日講,上星期入哂相簿錢、包頭袋錢、郵票,到而家都未到小杰手,所以小杰寄信速度都有受阻,所以等佢回信嘅朋友請耐心等待。

小杰鼓勵大家寫信時抄/Print歌詞俾佢,等佢自己喺裡面都可以唱下歌。

之前小杰一直搵機會同我一齊去食屏山一間隱世拉麵-「小町」,但判決前都係冇去到,於是早幾日我自己一個去食,正所謂「兩個人的願望,一個人去完成」,並且影咗張拉麵相,寫咗啲食評寄俾小杰。誰不知小杰今日同我講:「啲囚友話你條女真係玩鳩你㗎喎,攞景呀?」ok,我係有少少唔開心嘅,明明就係想同你分享。我問小杰係咪唔開心先,唔開心我可以唔再寫呢啲,佢又笑笑口話:「咁我又冇所謂!」

15分鐘快到冇人有,歡愉地揮手講再見,雙方都例牌講句「我愛你」先走。

朋友表示其實探訪嘅氣氛比想像中歡欣同埋輕鬆,好想快啲再探小杰。Well,咁已經要等到2月。不過都係嗰句喇,多謝咁多位錫小杰嘅朋友,佢有你哋關心真係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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歡迎各位留言或私訊,小編會代你將文字寄到院所內,小杰亦會托小編給大家回信。
再一次感謝大家沿途上的支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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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雖難走,但至少我們牽著手。

小杰 SiuuKit Patreon
小編探訪札記 #13
#2022年1月13日
#荔枝角收押所
#13

今日探望小杰,見佢攞住一本《沙士比亞故事集》出嚟,佢話係問其他囚友借嚟睇,「呢到啲人係會睇啲咁嘅嘢。」佢面色都唔錯,問佢「瞓到嘛?」,佢造手勢表示ok,問佢「咁食飯呢?」佢又造手勢表示ok。

通話計時開始,我哋兩個都熟練地知道點樣分配對話時間,我馬上攞本簿仔出嚟開始同佢講公務,例如交代一下我收緊佢第幾封信,而家我收到佢第一、二、四號信,冇咗第三封,但小杰已經寄咗,唔知從中被懲教抽起抑或寄失,我哋都無從稽考,幸好我哋一早有共識寫信一定要寫number,就算封信失咗蹤都有個知字。交代一下屋企人狀況,跟進小杰收到收音機未,ok 當然未喇,等下添喇,起碼兩星期。小杰表示歡迎朋友仔去《音樂情人》點歌俾佢聽,除此之外,小杰特別提到「又話有好多朋友寄信俾我嘅?我收到兩封咋喎!」我話:「今早我再代寄咗一封㗎喇,我幫你同啲朋友講聲喇!」嗱,大家識做喇,佢真係好悶㗎,寫啲信俾佢睇喇。想佢覆你的話,就寫啲深情嘢俾佢喇。

佢攞住張私飯申請表同我講,佢已經同其他囚友夾好由17號開始食私飯,叫我開始出去準備下,佢今個星期都會入紙申請。昨日我哋嘅事務律師有探望小杰,傾咗少少法律上嘅事務,之前我哋會問上訴失敗係咪會有加監的可能性?律師就向小杰解釋了,上訴分兩個範疇,一:上訴控罪;二:上訴刑期。只有上訴後者先會加監。不過另一令人困擾嘅就係,若果向高院申請保釋候上訴,法援就「一定」唔會批錢,變相我哋要自己俾錢打上訴官司;相反唔申請保釋候上訴,即係荔枝角收押所等候上訴的話,法援批錢嘅機率就大好多,咁當然等候上訴嘅時間一定唔會短,可能係一年嘅時間。聽完小杰嘅解釋,我自己都唔知講咩好,我真係完全俾唔到意見,亦都唔能夠代佢去選擇,無力感好重,覺得法律這一回事真係唔係一般凡人可處理,只可以話佢做咩決定都好,我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持佢。一切都留待2月11日判刑後再商討上訴策略。

小杰表示自己有啲痰,好似有少少作病,我都擔心佢係咪唔夠衫凍親,佢又話可能係啲煙太啃,我叫佢一定要好好保重,因為在囚睇醫生真係好麻煩,佢都唔會想再入番去收押所嘅醫院裡面。

佢同今日探望佢嘅朋友都傾咗陣,有講有笑,氣氛輕鬆。15分鐘過後依依不捨咁揮手說再見,佢用手指俾咗個韓式心心我,然後消失於閘後。

離開時朋友話原來15分鐘真係好快過,之前甚至有朋友質疑收押所嘅通話計時器係咪被人做過手腳。

佢已經入咗去14日了,幾時先可以再觸摸到對方呢?

小杰 SiuuKit Patreon
小編探訪札記 #15

#2022年1月15日

#荔枝角收押所

#15

等咗個半鐘,終於可以見小杰。今日明顯佢個樣有啲攰,應該係因為感冒,不過懲教每晚都有俾感冒藥佢食,所以還好喇。今日有好多公務事要處理,主要關於屋企人即將見感化官的事。跟進郵票終於到小杰手上,收音機、包頭袋依然等緊。私飯方面終於攞咗批文,探訪完畢之後亦都已經去咗餐廳幫佢揀好咗食咩,ok 係有雞煲同羊腩煲食嘅,都有少少開心喇。

今日企喺我隔離嘅係小杰爸爸。講完公事之後,爸爸交代一下屋企狀況,循例叫小杰唔洗擔心媽媽,阿爸都會好好照顧自己等等嘅說話。爸爸又提供下意見關於Patreon上的文章可以寫啲咩,令到多啲人有追看性。都幾搞笑,我同小杰對望微笑,爸爸好似好認真咁。當個計時器仲有1分鐘嘅時候,爸爸依然講緊點樣寫文章可以寫得好啲,小杰見況就索性打斷爸爸,講一啲最後一分鐘佢想講嘅說話。佢話1月21號就係佢隔離完嘅日子(疫情下的措施),佢會「升班」,由2樓升去3樓,加入正式期數(班房),會去第二棟Building生活(都係荔枝角收押所喇當然),適應新嘅人,新嘅環境。佢而家係同同案的第三被告一齊生活一齊瞓,由朝對到晚咁話喎。最後十秒,「記得保暖呀!」「你都係!我愛你!」「我都愛你!」,韓式心心,斷線,離開視窗。

小杰 SiuuKit Patreon
小編探訪札記 #18

#2022年1月18日

#荔枝角收押所

#18

有睇之前嘅札記就會知道,小杰而家係病咗,有咳有流鼻水。而家每日懲教都會派三轉藥,囚友自己舉手攞嚟食,主要係必理痛之類,小杰話佢個倉有一半嘅人都病咗,梗係喇,因為佢哋會交換嘢食喇,一支煙share幾個人食喇,基本上喺裡面冇人戴口罩喇,夜晚又凍,病都真係好正常。佢話自己會食多啲橙,飲多啲水,希望快啲好番,叫嚟探佢嘅朋友都唔洗擔心。除咗感冒之外,小杰嘅頭皮都有啲發炎,頭皮好乾,以致有頭皮出現(佢以前冇頭皮屑的),主要係用唔慣「花王飛逸」洗頭水,洗完頭髮feel到好乾旱,不過都冇計。沖涼時啲水溫得0同100㗎啫,冇中間,一係就淥熟,一係就凍到震,所以沖涼係好講技巧,又要乾淨又要快手。呢幾日見到佢件厚衫左邊心口白色格,寫住「KIT」(自己用原子筆寫),覺得幾搞笑,佢終於有件有佢名嘅衫,因為之前一直係著其他人名嘅衫。

17號開始轉食私飯,味道係比收押所嘅飯好,小杰表示為到半個月以來終於飲到咖啡而覺得好感動,頓時覺得杯熱咖啡真係好好飲。而裡面啲人對於小杰嗰杯熱齋啡不感興趣,所以佢都唔擔心被人搶走。今日探訪時佢話我知,見到隔離嗰個食韓國辛辣麵佢又好想食,不過以我所知今個星期五佢將會有雞煲嘅。

我日日探佢,當然就唔太覺得佢瘦咗,但身邊嘅朋友就係一個客觀嘅指標,已經有幾位朋友都覺得小杰係瘦咗,主要係塊面冇咁圓喇,肚腩細咗。我同佢講「唔好瘦呀!要keep圓,可愛啲先唔會俾人蝦呀!」,so far而家都有黑手(有背景的人)好關照佢,佢人緣都不錯,犀利。(雖然我記得Day1問佢有冇俾人蝦佢話有嘅)

另外有一個時刻我都一定要記低。佢將我入俾佢嘅4R相,當中有全家幅喇、我同河粉、河粉自己,佢將呢三張相都貼咗喺佢本記事簿嘅第一頁封面皮後面,佢隔住塊玻璃show俾我睇,眼淺嘅我當然即刻又感動流淚喇,佢就喺窗嘅對面笑我喊。我諗咁多次探訪時間裡面,都的確有啲moment係會令我唔記得咗大家身處嘅地方,唔係懶浪漫,而係大家經過連日嘅適應之後,喺個電話傾談裡面都盡量想講番閒話家常嘅事。佢一味叫我玩多啲,約多啲朋友。除咗公務,大家都希望講番啲會笑嘅嘢。

每次嚟探訪嘅朋友,都表示好期待嗰個「左右行」係乜鬼,而每次15分鐘完之後佢哋都會跟實我行,大家都覺得呢個trick好有趣。有唔少朋友都話探訪前一晚係會瞓唔著,有啲緊張,好驚浪費咗個寶貴嘅15分鐘,「真係囉囉攣好似去見初戀咁」。其實探訪氣氛比大家想像中更加輕鬆同歡欣,小杰嘅狀態轉變咗,相對上冇第一篇探訪札記所形容嘅咁恐怖,佢都真係好努力令自己喺裡面生活到,我諗佢比大家想像中叻嘅。探訪室嘅電話聽筒係好鬼死細聲,每次15分鐘完之後隻耳仔都會紅哂,我要好大力好大力將個電話聽筒壓落自己耳仔到,先可以聽得清楚小杰講咩。

I miss you, see you tomorrow.

小杰 SiuuKit Patreon
小編探訪札記 #22

#2022年1月22日

#荔枝角收押所

#22

前幾日有位朋友check到自己個名竟然唔喺探訪名單上,我即刻頂上探訪位置。當日只有我一個人探小杰,先發現原來我好耐冇同小杰單獨相處了。

我哋有15分鐘完完全全嘅私人時間,慢慢講下探訪前一日見感化官的事,當然我有啲情緒喇,我都考慮咗好耐同唔同佢講,我驚同佢講佢自己又會擔心份報告係咪被感化官寫得唔夠正面,又驚佢會覺得辛苦咗我,感到內疚。好煩㗎,要顧及在囚人士嘅情緒,邊啲講得邊啲唔好俾佢知住……最後,我都決定同佢坦白。講咗見感化官過程,有啲好難答嘅問題令到我覺得好難受,過程中亦要照顧小杰父母令我覺得好大壓力。誰不知,佢冇擔心我,仲調番轉安慰我「你做得好好呀」。向來時間好有限,好多公務要講,每次拎起電話嘅開場白都係「你ok嗎?瞓到嗎?身體點呀?」甚少講「我」最近嘅感受,我想知佢嘅生活,反而忽略咗其實佢都想知我嘅近況。呢一次嘅15分鐘基本上我冇問過佢嘢,佢只係聽我訴苦,就好似番番以前臨瞓前傾電話咁。

之後有一日探訪,小杰分享咗究竟牆內嘅人有幾聰明,老手有教小杰點樣用電腦底版去煮熱啲嘢食;煙盒裡面嗰塊銀色紙係導電嘅,好值錢嘅,唔知搏啲咩就可以加熱燒到啲魷魚絲好味啲;朱古力可以變成朱古醬淋喺啲嘢食到再烘就變成超好食嘅嘢……好多好多小智慧,都令到小杰嘖嘖稱奇。人係要去到呢啲絕境先會逼發到好多潛能出嚟,牆內嘅人不停搵方法令自己生活得好一啲。

小杰陸續收到好多朋友嘅信,佢好開心,表示正在努力回覆。

去到今日1月22日,佢終於隔離完成,離開咗原本的building,調咗去新嘅期數,要同新嘅囚友相處,而家可以「放風」、打乒乓波。新人而家會瞓「豬肉房」,二人一倉,佢積極申請想同同案第三被告Calvin一倉。佢哋之前係一齊生活,一齊瞓,一齊食飯,一齊hea,形影不離咁話喎。之前小杰同啲B仔(班長)幾friend嘅,所以都有好多好路數帶俾小杰。而家調新倉,就要重新建立關係了。去咗新倉小杰而家見到其他人,包括《羊村》嘅人、7月1禮賓府縱火嘅人。小杰形容呢個倉多咗好多猛人,無論係咪同路都好猛。

小杰精神狀態幾好,清減咗少少但未至於瘦,雖然近墨者黑但佢依然白白正,希望佢出到嚟唔會真係變黑手喇。感冒未好,繼續咳。醫院打嚟話小杰鉀高,要臨急臨忙托我入啲藥粉俾小杰。小杰聽到我入藥俾佢之後「又加藥?!」

15分鐘又過去,收線。有一次依舊左右行嘅時候,小杰身邊多咗兩位囚友攬住佢個肚腩,嗰兩個囚友都同我揮手講bye bye,小杰俾心心我,佢兩個又俾心心我,三個滿臉笑容。well,我有少少尷尬喇,不過都回禮俾番個少女笑佢哋喇。

小杰 SiuuKit Patreon
小編探訪札記 #24

#2022年1月24日

#荔枝角收押所

#24

這個星期已經連續六日去探小杰,我提醒自己要休息,注意身體,於是第七日就叫兩位朋友去探小杰,自己則休息一天。發現還是會「心掛掛」的,擔心朋友們探訪係咪順利喇,擔心小杰忽然見唔到我一日會唔會亂諗嘢喇,擔心入物資方面有冇遺漏喇,擔心小杰要傳口訊俾我但朋友們忘記咗喇……各樣各樣。唉,即係冇休息過。

係嘅,要學識放鬆啲。

之後一日探訪,有位朋友白行一趟,又係懲教未update名單未能探訪,於是我就自己一個入去探訪等候室等兩小時左右,係好悶,不過都唔係未試過,觀察下其他人囉,做下啲演員最鍾意做嘅嘢囉。直到等候室嘅探訪者所剩無幾,終於到我見小杰。探訪室好靜,唔似平日有人大叫,有人鬧交,有人拍玻璃。得番3位囚友探訪,其中一對就係我同小杰。

兩個人嘅時間,係quality time。小杰狀態唔差,佢話佢見到同案嘅第二被告(啟昌)及第五被告(麥仔),佢哋都係從石壁攞完感化報告之後終於調番嚟荔枝角,小杰話有種重逢嘅感覺,同案嘅人相遇始終係好傾啲。而家小杰同第三被告(Calvin)同倉一齊瞓,環境唔太好,房好細、好舊,而且冇檯,寫信時要喺床上寫。而家隔離完成,喺新環境裡面食飯,同路人都佔咗兩圍檯,小杰會坐埋一齊食私飯,交換下啲餸。與此同時小杰都研究緊「假釋」嘅事(是指犯人在他們的被判刑罰結束前,提前釋放,但一般仍處於某種監督之下在監獄外服滿刑期。)總之佢會用盡辦法令自己早啲坐完出嚟(當然佢都有可能上訴)。

小杰話電視機咁啱播緊《哪一天我們會飛》,佢同啲囚友講:「我女朋友有份做。」囚友們:「唔信!」然後小杰好努力喺嗰堆唱校歌嘅群眾演員裡面指我出嚟,啲囚友紛紛都繼續話「吹水喇你,你唔好指女主角?!」anyway喇。

收線前小杰講咗一句:「我好快會出嚟㗎喇,你要等我呀。」電話「咇」一聲響起,代表15分鐘已經過去。我流住眼淚咁收線,用口形講聲「我愛你,聽日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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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不知不覺,已經囚咗24日,牆外嘅我覺得時間過得好快,可能係我有太多事情要做,但亦都意味住好快就到2月11日判刑日,一但判刑之後,小杰就會係「定罪人士」,咁就即時唔能夠再每日都探訪,變成1個月得2次探訪機會,每次3人,共30分鐘。唔知2月14日可唔可以探到佢呢?有時最怕佢忽然被人調走咗,咁就要去到老遠先見到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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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編探訪札記 #30

#2022年1月30日

#荔枝角收押所

#30

今日探訪異常咁快,0915登記1022就已經離開收押所,破咗我等候最短記錄,最長試過2小時15分鐘。見到快必(瘦咗好多)、吳靄儀、張超雄,好似見到明星咁,當然其實大家都唔應該屬於呢個地方。另外今日有位懲教非常好禮貌,同我講「早晨」同埋「bye bye」,受寵若驚。

入探訪室,小杰一拎起電話就話:「幫我入私飯錢同埋去餐廳幫我揀餐,我唔記得咗交餐單。」其實早幾日發生咗件事,我收到懲教打電話嚟話私飯餐廳冇送到某一日嘅午飯俾小杰,小杰希望我打電話去餐廳跟進。其實當日小杰要去公立醫院覆診,於是懲教就同餐廳講佢「上庭」,因此餐廳就唔會送餐,然後當小杰十二點幾番到嚟就冇飯食,唔只係冇私飯食,係直頭無飯食。即其實根本係懲教同餐廳之間溝通有問題,產生誤會,經過我打電話理解之後餐廳就確保小杰晚飯可以繼續有私飯。

小杰就住呢件事寫咗封信俾我,去形容呢件事對佢嚟講有幾panic,原來牆內發生嘅事唔係有冇飯食咁簡單。私飯嘅囚友會被安排去A班房食,普通飯嘅就會安排喺B班房食。只要你有一餐唔係食私飯(例如餐廳漏單),你就會被調離原本班房,你會離開原本圍埋食開嘅朋友,你會去新嘅環境,見一啲你完全唔識嘅囚友,甚至乎你當日會冇飯食,早上7點食完早餐就要等到晚上6點先食到晚餐。對於小杰嚟講最痛苦嘅係佢覺得喺裡面冇一件事係自己可以控制,所有事情嘅發生你都唔能夠知道原因,「點解今日冇咗私飯嘅?咁今晚有冇飯㗎?出面嘅人唔係俾哂錢㗎咩?」小杰好panic,佢覺得自己變咗個廢人,咩都做唔到成日要靠人先可以解決問題,然後所有嘢都要狂等,等物資到手,等探訪名單齊名,等睇醫生,就好似牆內人嘅時間永遠都唔係時間,係可以浪費嘅,任人擺佈。

因此佢千叮萬囑叫我跟實啲私飯嘅事,喺裡面彷彿少少事都會掀動到牆內人嘅情緒。

小杰提到另一邊嘅10月1日黃大仙案件(原本同案後來太多人所以拆案審),當中有一位被告只穿著黑衫黑裙冇裝備,因此被判無罪。小杰話自己直頭喺倉入面大叫:「咁點解我要坐監呀?」然後小杰喺電話裡面就好聲同我講:「我一定會上訴!」我知係好難過,大家都好痛苦,但對我嚟講「希望」係一件危險的東西,事到如今最驚希望愈大失望愈大,每次見到佢為自己上訴的事咁擔心,咁激動,我就覺得好心痛。大家心知整場官司都係一種賭博,如果付出咗好多但唔能夠換嚟好結果,嗰時嘅失落我唔知大家仲可唔可以面對得到,至少我好驚要再一次面對失望。但無論如何,佢嘅決定我都會義無反顧咁支持,大家都係想買一個自由嘅機會。

講完公務,小杰就交代一下自己近況,最近食得唔好,主要係無胃口。而家有自己嘅收音機會聽耐啲先瞓。交代完之後,再同探訪嘅朋友傾多一陣就差唔多夠鐘,「仲有10秒咋,我愛你!」小杰話。大家一同望望計時器,停止計時,意味再聽唔到對方嘅聲音。我哋慢慢放低聽筒,純熟地不慌不忙不急不趕咁慢慢左右行,揮手俾心心。途中見到同案第三被告Calvin,Calvin一嘢攬住小杰肚腩並且拍打。我都好掛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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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:

去餐廳幫小杰續私飯到2月13日,揀餐嘅時間職員問我初一要唔要額外加訂支紅酒俾佢,嘩哈有啲咁嘅嘢㗎?於是我幫小杰初一訂紅酒,初二就訂啤酒,等佢開心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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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編探訪札記 #33&34

#2022年2月2日及2月3日

#荔枝角收押所

#Day33

#Day34

#初二初三

繼初一因為收押所有探訪者確診,需要全面消毒停止探訪後,初二初三都可以探到小杰。

初二探小杰時,樣子明顯冇乜精神同埋冇心機,可能加上小杰啲頭髮長咗,佢整個外觀都頹廢咗,而且紅日冇得收信寄信,小杰表示悶上加悶。小杰話多謝我為佢加訂紅酒做晚餐,但支紅酒真係唔好飲。我問年初一牆內嘅氣氛係點㗎?佢話啲懲教會同囚友講「恭喜發財」,我話攞景定贈慶呀喺入面仲「恭喜發財」?小杰話:「啲懲教都會講新年快樂嘅,但我一啲都唔快樂囉。」聽到呢到我自己都內心一沉,仲可以講咩呢?

小杰話佢已經向懲教申請轉做「Non-smoker」了,正式進入冇煙食嘅日子,為了可以被派入「無煙監倉」(環境衛生一點,而且較少潛規則),唯有順便戒煙。小杰亦提到佢喺牆內遇到嗰位「七一香港回歸紀念日禮賓府發生孤狼式縱火案」嘅「朋友仔」,呢位「朋友仔」喺荔枝角「拋」(還柙)咗好耐,小杰同佢傾完計之後,覺得呢位「朋友仔」真係好需要牆外嘅人幫忙,所以小杰希望affordable嘅朋友都去Patreon search「Phoenix_e」,支持一下佢。

交代完公務,與同行探訪朋友閒聊幾句就已經夠鐘離開。明白始終大時大節,牆內嘅人點都會有啲難受,即使小杰已經有哂心理準備喺牆內過2個年(12月31日及大年初一),初二見佢嗰時都令到我心覺得唔舒服,而我唯一可以做嘅,就係陪伴佢,記住佢。希望初四佢會收爆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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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初三,係我一個人探小杰嘅時間,哈,佢狀態又好番啲喇喎。今日一見面就識笑,可能因為得我一個人佢冇咁害羞。今日被編去15號窗探訪,係我最唔鍾意嘅探訪位置。我頭頂就係風口,吹到我凍之餘仲要吹走我啲紙令我寫唔到嘢,而且15號窗係最近囚友進出門口,好多人喺後面行過,探訪完畢之後懲教最先趕人走嘅又係由15號窗開始,因此最難發生「左右行」嘅tricks。Anyway,計時開始,電話接通對方聲音,我問做咩今日好似開心咗嘅?佢話因為淨係見我,然後我話「咁不如我幫你彈走哂啲朋友,日日淨係見我好冇?」佢笑說「好呀!」哈哈,我知佢講笑喇,小杰點都需要見下唔同嘅朋友嘅,只係我探佢嘅比例要高啲啫。

小杰表示裡面呢幾晚都超級凍,係喇一定喇,然後佢又投訴我為佢喺初二晚餐加訂咗嘅啤酒好難飲,因為基本上係擺到唔凍先送到囚友手上,又叫我下次唔好浪費錢訂呢啲,我話「下次?冇下次喇,你下個新年都冇私飯食喇老友,人一世物一世,咪試下喺收押所飲酒係咩滋味囉!」佢成日好擔心出面嘅我為佢花費好多,係有支出嘅,但幸好真係有好多有心人support住(多謝每一位有份夾私飯錢的朋友),即使唔係富可敵國咁誇張,但至少私飯都仲可以唔洗憂嘅。

交代完公務,我又講下我呢個新年做過咩,令我諗起以前晚上傾電話嘅情形,日子耐咗,生活模式變咗,當適應咗之後未必每事都會感觸落淚,但思念就一定係無限嘅,好想念從前每晚都可以text/講一句:「good night」先瞓。

15分鐘又過去,冇得講good night,唯有講goodbye。我發現我哋兩個傾計嘅時候,都會望實對方雙眼,凝視彼此。最後我哋兩個都係笑住咁收線,係一次滿足嘅對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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補充:

小杰在牆內打聽到求情與判刑可能未必同一日會完成,言下之意2月11日2:30可能只會完成求情,然後小杰需要回到荔枝角「拋」多一兩個星期,再上庭處理判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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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編探訪札記 #35

#2022年2月4日

#荔枝角收押所

#35

今日收到最差嘅消息就係由聽日(初五)開始停止所有探訪。學邵家臻話齋:「一刀切停止所有探監活動(還柙和定罪人士),則未免太粗疏和粗暴了。」今日直接地成為咗判刑前最後一次嘅探訪,有冇搞錯呀?判刑後身份唔同咗就即時變做一個月得2次親友探訪,唔能夠再日日都探。冇喇喇今日係Last Day,真係令人又嬲又沮喪。我即刻腦運轉,我有冇咩要話俾佢知?我有冇嘢要入但未入俾佢?好panic。

好在今個月要入嘅物資初二嘅時候已經入咗,書本方面都叫做入咗本國家地理雜誌俾佢等佢冇咁悶,可惜2月11日上庭嗰套衫,我入唔到俾佢喇,佢只可以穿著番12月31日入還柙時嘅衣服,又臭又污糟又多塵,最緊要係唔夠暖呀,冇喇,而家冇得入新一套衫俾佢喇,真係唔明,又學邵家臻話齋:「院所的防疫的方法有很多。例如分流、訂出每日探監名額、視象探訪、不准探訪但准入物資(每月月頭是入物資的日子)等。總之,一下就停止所有探監活動,叫人情何以堪。」唉,想喊。

今日一見面就同小杰講咗呢個壞消息,大家都好無奈,都係覺得低能政策,但可以點呢?梗係唔捨得喇。今日冇咩公務要匯報,好快就已經係閒聊,小杰表示都係食唔安瞓唔落,私飯碟飯好大兜,佢成日食唔哂(其實佢真係唔大食,唔好俾佢身型呃到),裡面好凍,冇信收好悶。佢開始見到另一邊10月1日黃大仙案件嘅人,相認之後都係一齊唏噓。小杰2月7日下午需要覆診,小杰就話通常一早就會帶佢去醫院等,等到下午,我話「吓?咁浪費時間嘅!」真係等到懷疑人生。我話「不如試下去醫院捕你」佢話可以㗎,因為佢都冇特別通道走,其實反而係鎖住鐵鏈好招搖咁坐喺到等見醫生。佢講完之後我即時諗番起2019年10月2日凌晨5點我飛的去QE捕佢嘅嗰一刻,嗰一個畫面係我永遠都會記住:

離遠見到佢喺急症室大堂一張病床上面,兩邊企住警察,佢手腕鎖上手扣連住病床,佢冇咗副眼鏡,我去到嘅時候佢未能夠第一眼就見到我。由於我唔能夠同佢對話,我只可以保持距離咁觀察佢,或者等到小杰留意到我。嗰一刻就係我第一次明白乜嘢叫做「最遙遠嘅距離」,的確係我企喺小杰前面,但小杰唔可以同我交流。我一直喺急症室大堂徘徊,佢終於朦朧地見到我,佢睜大那雙小小的眼睛彷彿唔相信眼前見到嘅人係我,係嘅,凌晨5點喎,咁都捕到佢喺QE。我對佢微笑,當然伴隨住兩行眼淚,佢造口形叫我走,叫我番屋企,痴線,嗰一刻唔會有人山長水遠飛的嚟然後只係望一眼就走囉。我一路徘徊,甚至乎行近佢床邊,扮哂嘢,總之就係俾小杰知道「I am here with you」,一陣佢就見醫生,然後我就目送佢上骨科病房。冇任何嘅說話可以講,警察不停盯住我,但嗰陣每一個眼神已經means a lot。當時喺醫院自己一個喊咗好耐,朝早7點先離開醫院,基本上由事發一刻都第二日都係冇瞓過。

言歸正傳,所有回憶都好似flashback咁,到而家呢一刻仍然歷歷在目。ok,最後6秒我先醒起係真係「最後」嘅時間,我爭住講咗一句「我愛你!」佢回應同樣嘅字句,又一次「咇」一聲,夠鐘放低聽筒,同探訪朋友一齊左右行,依依不捨咁揮手。下一次見面已經係2月11日1430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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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編探訪札記 #63

#2022年3月4日

#荔枝角收押所

#63

今篇札記實為「小編冇得探訪札記」。

小杰牆內修煉已經去到第63日,距離小編2月4日最後一次見佢,已經足足有一個月嘅時間冇見過佢了。呢一個月嘅日子相信比起泊正嘅日子更艱難,因為泊正之後起碼每個月都有2次探訪,而家停止探訪足足一個月,仲要擔驚受怕小杰喺牆內嘅疫情。信件又嚴重濟後,平均一星期先收到一次佢寄出嘅信,即使維持有書信來往,卻永遠都追唔上雙方生活嘅步伐,基本上我哋真係生活喺兩個時空咁。小編希望而家,已經係我哋經歷最差嘅景況,將來唔會有更差嘅出現。

昨日收到小杰俾小編嘅信,都略略同大家交代一下佢喺牆內嘅情況:

//荔枝角疫情嚴重,昨天有廚房人中咗,然後全世界食普通飯嘅人都變成有得食私飯外賣,不過都只係大家樂,我啲飯都係好食啲嘅。有啲黑手話咁多年嚟都未試過咁嘅安排。聽聞我哋期數係全收押所幸存嘅2個期數,冇人感染,其他全部有確診。而家我哋每日都會做檢測,我今日報咗名打疫苗喇,最後我都選擇打復必泰,我唔想日後因為疫苗問題影響探訪,我擔心出面嘅你哋呀,我呢到反而好安全,我擔心我媽同bb(澄清係小杰妹妹個bb,小編冇bb),啲新聞都幾得人驚,幫我問候signal gruop裡面我所有嘅朋友,我很想你們!

呢個星期我沉迷咗《炎炎消防隊》,同埋東野圭吾《沉默的遊行》,我成日都有睇相,原來相片一個月最多可以入60張,20張收到之後我可以額外再申請多20張,咁以後可以入多啲俾我喇!我知道好多人俾利是我,幫我逐一多謝佢哋,多謝佢哋咁照顧我,我下世都還唔完人情債。裡面好多人都冇信收,我其實每次收信都差唔多十幾廿封,有點開心。// 寫於22年2月22日。

仲記得第一日去收押所探訪時候,聽到一位阿姐問:「阿蛇,想問你哋初一至初三開唔開㗎?」白髮高級懲教阿蛇相當冷靜睿智地回答咗一句:「地球唔爆炸,我哋唔放假。講完。」當日簡而精嘅說話,今日俾一場疫症破攻了。裡面啲黑手話收押所咁耐以嚟係未試過停運作,相信世上只有人為COVID嚴重過地球爆炸。

最後,思念係無限嘅。我哋幾時會再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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歡迎大家寫信俾小杰!詳情請留意之前發佈嘅文章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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