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離散之年】石牆花落、人心不枯 「零度身份」邵家臻生活生計都成難題 仍堅持探監:只因思念牆內人

//「其實在解散前兩個月,心裏已有預算,石牆花總有一天會拉閘。」邵家臻在腦海中拾回數個月前的思路。如今他雖然放下身份,一星期總會到荔枝角收押所兩次,只因「思念」這顆種子埋在他心深處,放不下牆內的人,在牆外僅餘的空間繼續盡做。

「還有就是探監,平均一個禮拜兩次。」他隔了一會才補充道。大眾在這一年對邵家臻的認知,大概是探監和探監;當石牆花結束後,人們都擔心牆內的人得不到適切支援,其實邵家臻一直都在。「我主要是探一些認識的人,一些石牆花跟進開的舊case。就是單純的探,不講advocacy。」

「有首歌叫做《思念即地獄》,我會說,思念即監獄。」他對身陷囹圄的人始終忘不了。邵家臻在一九年因佔中案入獄,常想起自己在赤柱倉內的片段,想着想着,便想到一些在囚友人,「郭家麒會不會在球場裏不穿衣服走來走去呢?因為我以前也經常不穿衣服,會想想他會否曬到紅晒呢?」

他忽然提起,訪問完結後,也會在餐廳這角落跟囚友家屬吃飯,「平台可以解散,組織可以解散,但是,人的關係不可以解散。」他平常都會跟囚友家屬見面,了解一下對方的近況和需要,希望減輕囚友的負擔。「現在很多人都說很無力、無力感很重,其實坐監才是最無力。既然有些事他們做不到,我們在牆外的人就幫他們做多點吧。」

他覺得石牆花像一個浮台,然而,這浮台總會被取締。「不甘心,當然不甘心。最hurt是被人說我們幫倒忙,令監房原本有嘅嘢都冇埋。」被認為好心做壞事,他說是自己做倡議工作幾十年來的遭遇,是「無效果,有後果」,在人們眼裏覺得一事無成。

「野蠻和犯駁的事每天都在發生,他們就是想野蠻到你覺得無力,令你犬儒,覺得做什麼都是嘥鬼氣,甚至嘲笑還在堅持的人,覺得他們做的都是X做;我覺得無嘢係X做,就算跌落地都可以攞返渣沙,然後聚沙成塔。」

這一年過得是快是慢,每個人都有不同體會;來到二○二二,邵家臻亦不敢抱有任何期望:「The worst is yet to come,應該冇乜新嘢。」他相信未來的日子需要逆勢而行,亦估計不到這場逆境波何時打完,「惟有保持有用之身,活在黑暗中,用盡力氣保持手中微弱的蠟燭唔好熄。」//

📌 訪問全文:《明周文化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