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/「逆權司機」運叔在獄中的6個月,差不多每天也吃不飽,他說自己最不習慣的,就是食,身體變得很差,沒有營養。他指着碟上的雞翼,說獄中的雞翼,一周只有一餐,而且大小只有眼前這隻的一半,然後他逐一說着那時的餐單,非常難吃。

「有時會有牛奶,但好難飲,提子包送來入過雪櫃,根本唔係畀人食,難食到不得了」。他拿出一年前的相片,面頰飽滿,現在明顯消瘦了不少,臉上的皺紋又多了不少,坐在旁的女兒忍不住說,爸爸比從前黑了很多,而且白髮亦多了。運叔在這半年內,輕了14磅,眼眶變深,眼袋亦愈來愈腫了。但他覺得最難熬的,是心理和精神壓力。

那時,他在大欖,手足只有幾個,而且都很年輕,他們都不敢主動認識自己,也許認不出他,而他就會主動結識他們,「後生仔,多數都係傻傻哋」,是不諳世事的那種傻氣,但「相認」後,他們都會說很多。

運叔會想辦法幫他們,有時是關於獄中的人情世故,有時是關於家人,他笑說,自己就如他們在海中遇到的水泡。但水泡終有離開的一天,雖然出獄只有20天,但他依然有回去探望他們和寫信,或在外邊幫忙照顧他們的家,雖然共處只有幾個月,卻已建立很深厚的感情。

被判襲警罪成,問他有沒有覺得含冤,他說自己早已料到,「唔公平,就梗架喇!仲有咩辦法」。他沒有做過,卻被判監,還相信司法制度嘛?「以前信,2019年之後死晒喇」。女兒W搖頭,感慨香港早已不是安心立命之地。

運叔走開了,W說自己其實是繼女,「我同後父之前其實無咩兩句,直至佢被捕」。社會運動拆了很多家庭,運叔和W卻是一對「幸運」的父女,在此事前,她從來沒想過後父會做出這種事,被捕後,律師打給她,問她有甚麼想跟爸爸說,她只說了一句「我好proud of佢」。//

📌 全文:記者 梁嘉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