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押逾年,由管有爆炸品改控為製造爆炸品意圖危害生命或財產罪名義士— 老湯有感

//【薛丁格的香港人】

去年的這一天,就是筆者在荔枝角安家落户的日子。有事忙的時候,時間就會過得特別快,相信牆外的人也有一樣的感覺。不管身在何方,每一個真正的香港人在過去的一年中,都參與了一件頭等的大事:我們真正地推進了歷史。這又比古怪的荔枝角一週年更值得慶祝一點,等等,我先點一口煙慶賀(希望下一次不是華爾夫)。
 
有些話,由牆內的準監躉說出來,會比牆外的人更方便一些,尤其是政治不太正確的東西,由死人口中說出來最合適。就比如說,走的人是不是懦夫或者留的人是不是送頭的問題,牆外人是怎麼說都有理但同時怎麼說都可以被罵。真理越辯越糊塗,這是肯定的。於是筆者這個顯然地哪裏都去不了的荔枝角縛靈,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。
 
首先,我們需要為「懦夫」和「送頭」下一個定義。在一般語意中,「送頭」意思是「死(或是被捕吧,反正都是被拜山的對象)得毫無價值」;「懦夫」的定義是「看着自己人死卻躲得老遠不幫忙」,這樣的定義應該沒甚麼爭議。不知道大家有否聽過「量子糾纏」,說的就是發生糾纏的兩個粒子,哪怕兩者之間隔了整個宇宙,其中一個粒子的狀態都會即時決定另一顆的狀態。在「懦夫」vs「送頭」這個問題上也是一樣,故暫稱「抗爭派的量子糾纏」。
 
甚麼情況下我們會說一個人「送頭」呢?就是他犧牲了,卻沒有政治力量利用他的犧牲槓桿出價值,成為犧牲者遺志的助推力。這樣的話,他就是死得毫無價值,就是「送頭」;甚麼情況下我們會說一個人「懦夫」呢?就是他跑了,卻只是顧着自己的安全,沒有為已犧牲者打算,就完全符合「懦夫」的定義。基於這兩點,我們可以推論出,如果留下的人「送頭」,就是說沒有人為他的犧牲去做槓桿,那離開的人就必然是「懦夫」;反過來說,如果離開的人是「懦夫」,完全不為犧牲者做槓桿,那留下就真的是「送頭」了。如果兩者皆不成立,一方「不是懦夫」,另一方也一定「不是送頭」。雙方的狀態都直接即時決定另一方的狀態,非常的量子力學。

這樣子,本來還是一坨概率雲似的混迷格局一下子明朗下來了。這其實就是個「拋接球」的遊戲,只是遊戲規則跟人生一樣殘酷:只要其中一方接不住球,就兩個都算輸。如果本地沒有「可能是或不是送頭」的行動,那離開的無根就注定成為懦夫了;如果海外沒有「可能是或不是懦夫」的港人社群,那留下來的就注定算送頭了,別只在做了點甚麼送頭或是甚麼都沒有做就送了頭。在這場拋接球遊戲真正完結之前,我們都測不準(有如筆者這種)「薛丁格的香港人」會不會死在毒氣室裏面。
 
那怎麼還有心情點煙慶祝呢?很簡單,因為相信。在這裏待了一整年,怎麼可能沒有想過把自己插進這地方算不算送頭的一種呢?甚至再大膽一點說,烈士梁凌杰墮樓身亡的一刻, 大家有沒有一秒思疑過, 那是「送頭」? 筆者思疑了不只一秒, 而且說實話, 他差點就是了, 直到香港人用行動證明了:香港人不是懦夫。就是那一日, 決定了一切的命運方向, 我們互相交纏的強大意志, 使我們儘管微小如基本粒子, 承載的可能性卻是無限。 筆者曾經見證了這些時刻,今後也會這樣相信下去。相信有一天,我們可以共同見證更加歷史性的偉大時刻。
 
老湯    7/21/20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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